七月流火,北京、上海、武汉……在中国每一座城市的校园里,毕业告别的气氛持续燃烧,“笑一个,再笑一个”,在镜头面前,憧憬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漾开……
这一年里,除了憧憬,中国年轻人脸上写着的茫然和无措,比任何一个年份都多。面对即将步入的社会,他们五味杂陈。
2010年的中国大学毕业生人数630万,比去年增加30万,创历史新高,这些毕业生多是生于80年代后期,相比他们的前辈们,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经济危机过后复苏前景并不明朗的经济大背景。
为了对以80后毕业生为主体的近10年内的毕业生心态有更多的了解,《环球》杂志最近进行了一项网络调查,分别针对“刚毕业”、“毕业1~2年”、“毕业3~5年”、“毕业6~10年”这四个年龄段的网民进行了问卷调查。截止到7月5日,共回收15254张问卷。
调查结果显示,近八成本年度毕业生对“毕业而立”把握不大,过半人数甚至明确表示不能“毕业而立”。此外,面对从学校人到职场人的转变,八成毕业生表示还没有心理断奶。
稍加留心,人们可以注意到在北京以及其他一些大城市的城郊,在各个大学周围,现实的各种压力令毕业生们呼朋引伴、集中居住,以此换得的安全感和归依感让他们甚至会产生自己仍在校园的错觉。
对于当前毕业生这一心理断奶期的延长,中国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所长喻国明认为,除了80后独生子女的群体症候病,中国社会转型期的社会变化加剧也是一大动因。
“不要说青年人不适应,就是成年人对于社会转型也会产生不适应、不协调。我们的社会变化太快,五年、十年都有很大的不同,价值观和社会各种条件发生激烈冲撞的年代,适应社会的这一过程会被延长。”喻国明说。
对于这一原因的认识,本届毕业生们有自己的理解,他们诟病最多的是“学校与社会没法成功对接”,其次是“就业形势太严峻”。
“毕业了,我们的工作在哪里”,这一发问已经在中国近年的高校毕业生就业市场上回响数年,中国高等教育的跃进让更多人有了书读,却让更多的人遭遇了这样的心理落差——播下龙种,收获跳蚤。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夏学銮指出,中国社会经济运行的结构调整与教育严重错位,理应承担一定的责任,教育过于急功近利,企业过于短视,社会缺乏对毕业生的爱护,毕业生自己心理预期不准,综合成了当前的毕业生就业难。
调查中,对于“你是否成为一个合格社会人”这个问题,“毕业1~2年”、“毕业3~5年”、“毕业6~10年”的网民中分别有76%、64%、53%给予否定或不确定的回答。
这些人都曾是毕业生,他们或多或少经历过这样的加工模式:幼儿园、九年义务教育、高考、大学教育。19年的中国式教育目标只有一个:成人、成材、进入社会、有份好工作、有个好前途,然而这个目标与他们中的很多人仍相去甚远。
当学校这一页翻过以后,毕业生们被卷入自我奋斗和自我实现的历程,谋生和立足是这一成长链中不得不面对的重要一环。
对于这必经一环,毕业生们走得并不轻松。在他们的奋斗中,生存压力是刚毕业的毕业生们公认的最大现实考验;对于毕业1~2年和毕业3~5年的毕业生来说,“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压力”重压在肩,“将理想和现实对接”、“所在城市的高昂生活成本”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在毕业6~10年的毕业生那儿,“所在城市的高昂生活成本”跃居为最大的挑战。
《环球》杂志邓喻静王宁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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