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天鹅绒/文
没错,我猜你必定清楚这是陈淑桦的那首老歌《梦醒时分》里结尾的一句。提到这句歌词,缘于近来我听到关于“等”的话题着实不少。我打算先从一个刚过完三十四岁生日的姑娘说起。
姑娘和她的男友初中时就是同学,且互生爱慕,高考进入同一所大学之后便确立了关系,也算半路出家的青梅竹马,而同居对于现在的大学生来说想必也早已不是什么禁忌。毕业后,二人都轻松找到了靠谱的工作,父母解囊也让他们过上了令人艳羡的那种有房有车的生活,对于姑娘来说或许结婚已然理所应当。但是小伙子断然拒绝,理由是时机不成熟,眼下以事业为重今后才能给姑娘更好的生活,这的确是个一击必杀的借口吧?三年后小伙子投资创业开始有了自己的买卖,借口也升级为公司要更成熟才能有将来。而最近,小伙子突然在家人的怂恿下打算移民澳大利亚,要坐上两年移民牢,于是姑娘八成要再等上两年才能迎来下一次结婚话题的复议,而我们的姑娘如今已经三十有四,这么多年来如温水煮青蛙一般被活活地耗成了一个老女人。等还是不等,这是个问题。
自古以来,我们乐于讴歌的美好爱情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拜男女主角无限纠结的等待所赐,连课本上的教材都是如此。而这股歪风至今依然愈刮愈烈,随便看几部收视率极高的热播韩国青春剧就可以知道。如此的熏陶甚至已经让许多姑娘小伙在潜意识里种下了一种看似主流的病态观念:对于爱情,等,永远是一种美德。
很不幸,我还是在传统的爱情传说里面找到了这么一个反例。在《云溪友议》里面有这么一则故事:唐朝西川节度使韦皋年轻时游江夏,借宿于姜郡守家数年,一直由姜家儿子的小丫鬟玉箫侍奉,久而久之二人之间便心生爱慕之情。几年后,韦皋离开前写下一首诗,并留下玉指环一枚,与玉箫约定少则五年,多则七载,定会归来娶她为妻。五年过后,韦皋没有来,玉箫每日于鹦鹉洲默默祈祷。又过两年,第八年的春天,韦皋仍然未至,玉箫叹到:“韦家郎君,一别七年,是不来矣。”遂绝食而死。留下一首诗《留赠玉环》:“黄雀衔来已数春,别时留解赠佳人。长江不见鱼书至,为遣相思梦入秦。”姜家怜其死于节操,将那只指环戴在玉箫的中指上一同殡葬了。而此时的韦皋在他乡加官封爵,连连晋升。
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令人失望地走向媚俗,不过是多年后韦皋得知噩耗悲悔不已,而绕来绕去玉箫再次投胎终与韦皋相伴。但这正是我最不喜欢的段落,本来有关等待的爱情就是这么残酷,作者在结尾却执意依靠科幻死活非得让结局重归美好,太过蛋疼。不过话说回来,这或许也正是一种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无奈吧。
请原谅我总是习惯性地把本该美好的故事里面的消极篇章如此主观地无限放大,但被佳话冲昏头脑到头来头破血流的男女的确屡见不鲜。而现实中有关爱情的等待大多都是这样,或则痛楚刻骨,或则无疾而终,总之流产的多,圆满的少。这并不奇怪,本来靠谱的爱情就不该经历太多等待的煎熬,何况青春又是如此有限,要对方用珍贵的时间去守候一份道貌岸然的承诺,这怎么说都是件不负责任,甚至异常缺德的事情吧?能够兑现的承诺才配叫承诺,那些最终无法兑现的只能归为谎言,而这一切不确定的决定权都在于你,对方只是活在幻想中,日日等待接受最终审判的傻孩子,这么一说着实可耻,不是么?我猜韦皋就是这样一个恶心的人,而开头提到那姑娘的男朋友想必也并无区别。
爱情是种脆弱的关系,而用等待经营更是脆上加脆,这是不少男女注定要去经历或者正在经历的人生桥段,对此,我虽然经验有限,但借朋友们的不幸谈些心得和揣测,希望能作为一瓢冷水可以帮你在阅读一份纠结的爱情时保持清醒,少些眼泪。
无论何时,都别用传说宽慰自己的焦躁和怀疑,还是那句话,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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