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固执地以为,世间极美之物唯二:一是珍珠,二是玉石。在人们梦寐地追求着闪耀夺目的黄金钻石时,我却没法对充满盛气和棱角的它们产生喜爱。珍珠和玉石的美在于默默地不争世俗。初看平常,细看却极善极美,雍容华贵到极致。这珍珠,就如那唐诗,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铿锵;而宋词,则更像一块温润的玉,在寒夜里透出令人心醉的神秘。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语始工。”宋词,多是从愁苦恨憾中走过的。
如果没有南唐的倾覆,就不会有词宗李煜的出现。在中华帝王史上,他不过是一片过眼云烟,但在中华诗词的辽阔天空,李煜却永远是一颗明亮的星星。每每读至李煜,只觉字字珠玑,唇齿留香。“四十年来家国,三十里地山河,最是梦中频见。”“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如海的哀愁,无尽的追悔被渲染到极至。他的愁已涵盖所有生命的缺憾,无论是谁,都能获得某种心灵上的共鸣。末世帝王以江山为代价,换来如汗传世佳作——繁华如梦,人成昨,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如果没有金兵入侵,北宋灭亡,就会少有一位乱世中的美神。秋日细雨,黄花依旧,庭院空空。伊人素袖轻拭、泪痕凝香。破国亡夫后的易安,西风中憔悴的黄花,寻寻觅觅,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的时节,晚来寒风,南归的雁儿,还有满地堆积的黄花。黄昏时的梧桐细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像是洒不完的伤心泪——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谁会忘记“杨柳岸,晓风残月”?谁会忘记“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她就像一块温润的玉,或笑、或泣,或长歌、或短叹,都是那么令人心驰神往。且伫足,看乱红飞过,宋词依旧。
合肥六中高一(27)班 景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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